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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包大明》 作者:南希北庆
第一章“梦想”成真
模糊间,他隐隐约约见到几个人走了过来,艰难的抬起手来,虚弱的喊道:“Help me!Help me!”
然而,周边却传来阵阵笑声。
“他在说什么?”
“都已经醉成那样,谁知道是在说什么胡话。”
“真是可怜那寇大小姐,生得是花容月貌,冰雪聪明,却嫁给了这种窝囊废,唉...真是遇人不淑啊!”
......
他虽视线模糊,但听觉尚在,心中很是纳闷,怎么都是说国语的?我这是来到了华人区么?
他只记得他先前带着几分醉意从纽约的一家酒吧出来,见天色已晚,然后报以侥幸的心态上了自己的车,可是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强光......。
待他恢复一些意识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出了车祸,又感觉眼前有光闪动,自然以为应该是救护车或者是警车到了,而眼前的几道模糊的身影应该是护工,至于为什么周边这么多人,为什么说得又都是国语,他此时已经无力多想......。
忽听到面前一人嚷嚷道:“你们还愣着作甚,快抬下去吧!唉...真是丢人现眼啊。”
旋即他就感觉到身体被人抬起,一摇一晃的,差点没有将他给摇吐出来,摇了好半响,他不禁寻思着,这担架的位置貌似有些远呀?可这个想法才刚冒出来,他就感觉自己被扔入一辆车中。
是真的被扔入。
“咳咳咳!”
他顿时被摔的是七荤八素,当即哇的一声,吐出了来,他现在甚至怀疑自己真的是出了车祸么,但他也无力叫骂,心中暗怒,该死的,这些护工竟然这么对我,就算我酒驾,我犯了罪,那也得由法庭来判,你们怎能这么粗暴的对待一个重伤人士,我要投诉,我一定要投诉你们。
在无尽的怨念中,他又昏厥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他缓缓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顶奇异的幔帐,他不禁问道:“这是哪里?”
身边响起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怎么?这去了一趟春满楼,就连自个的家都不认识呢?”
他吓得一惊,偏目看去,顿时满脸震惊之色。
只见床边坐着一个略显苍老,慈眉善目的长者,双手还拄着一根拐杖,关键这长者身上穿着的竟是古人才穿的袍子,目光下意识的往周边瞟了瞟,见屋内的陈设、装潢也是只有在那些古代电视里面能够看到的。
眼前的景象让他是一头雾水,心道,我要么是在医院,要么就是在监狱,怎么...怎么送我到片场来呢?
同时,那长者也看着他,目光中却透着极其复杂的感情。
气氛似乎显得有些微妙,二人似乎都有话要说,嘴唇嗫嚅着,却又都欲言又止,谁也没有出声。
过得半响,那长者突然叹了口气,道:“我寇守信一生断物无数,都不曾看走眼,却没有想到在我女儿的终身大事上,看走了眼,这还真是讽刺啊!呵呵!”
说到后面,长者笑了起来,只是略带一丝苦涩。
这老人家是在演戏么?他呆呆的看着那长者,正欲开口询问时,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刺疼,不禁疼的叫出声来,只觉无数陌生的画面以及一些诡异的声音涌现出来,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些都是不属于他的,心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者瞧他一眼,又是一声叹息,晃悠悠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吧。”
言罢,便往外走去,他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青年此时正满眼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为什么...为什么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那长者出去不久,青年突然开口说道。他又急忙忙掀开被子,摇摇晃晃的下得床去,看着自己那完整无缺的身体,真是连个擦伤都找不着,同时脑海中还在不断的涌现出一幅幅陌生的画面,过得半响,他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道:“我...我穿越呢?”
他本是一个在华尔街打拼的中国人,最初是从事交易分析员,而最近更是与自己的几个商业伙伴,创建了属于自己的投资公司,不过也不能说是前途一片光明,因为华尔街就是悬崖,随时都可能万劫不复,可是那些陌生的画面和声音,却告诉他,他此时身处在大明王朝万历十四年的北京城,而这具躯体名叫郭淡,乃是一户姓寇的大户人家的上门女婿,方才那长者就是他的岳父大人寇守信。
这寇守信乃是一个牙商,牙商就是在中国古代商业活动中为买卖双方说合交易并抽取佣金的居间商人。
他经过几番确认之后,包括从铜镜中看到那张陌生的面孔,他终于证实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这要换做别人,只怕一时难以接受,但是他很快就释怀了,他并没有懊恼、不甘,亦或者抱怨,即便他失去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以及他的梦想,非但如此,他此时心中更多的是感激。
因为他觉得自己犯下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错误,理应受到非常严重惩罚,不是死亡残疾,就应该是去蹲监狱,故此相比较起来,他要比其他人要幸运的多,毕竟上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
他在屋内待了整整两日,根据那些画面、记忆、声音去了解郭淡这个人。
这不了解还好,了解之后,他觉得非常尴尬。
因为这郭淡简直就是废物的完美体现。
郭淡出身在南京的一个秀才家庭,可以说是读书人出身,但可惜并没有青出于蓝,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就是属于那种没有读书天赋,却又将脑子给读坏的人。他的母亲早逝,父亲也在他十六岁时去世,毫无生活技能的郭淡,遵从其父临终遗言,来到京城投靠寇守信。
这寇守信也是南京人,跟郭淡是同乡,而且两家祖上关系非常好,故此寇守信就收留了郭淡。
恰好寇守信只有一女,膝下无儿,这对于商人而言,可是非常尴尬的,因为在明朝的礼法制度下,女人是难以继承家业的,因为女人到底不能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坐在一群男人中谈买卖,即便她愿意,很多男人也不会愿意的。
而在一场大病之后,寇守信已经无力再打理买卖,必须得赶紧找一个继承人,他见郭淡长得还不错,看上去是一表人才,虽然有些木讷,又不会做买卖,但毕竟是个读书人,还是可以培养的,关键又是故人之子,门当户对,于是就将女儿许配给了郭淡,希望郭淡能够继承他的生意。
哪里知道这郭淡就是一个废物,读书不成,心里还有些看不起做买卖的,本事没本事,又好高骛远,自以为是,经常被那些买卖人奉承几句,就不知天南地北,结果是天天闹笑话,被那些精明的买卖人玩的是团团转。
大前天晚上,寇守信让郭淡去完成最后的签约工作,之前的细节问题都已经谈好了,只是想借此历练一下郭淡,因为之前他让郭淡直接参与买卖的谈判,就没有成功过。
但即便是这样,郭淡还是被竞争对手忽悠的去春满楼喝花酒,不但将寇家的信息给透露出去,自己还喝的酩酊大醉,丢人现眼不说,还硬生生将这一桩十拿九稳的买卖给弄砸了。
“唉...软饭吃到这种境界,也真是了不起啊!”
郭淡是苦笑不已,但随后又想起自己曾经经常开玩笑说,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凭颜值吃口软饭,如今竟然阴差阳错的“梦想”成真,这真的让他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言自语道:“既然老天如我所愿,那我何不就将这口软饭吃到底。”
他以前是非常有野心的,对于金钱是充满着渴望,但是如今他却非常心灰意冷,毫无斗志。
虽然他对于穿越并未有什么抱怨,但是他此时感觉就是在台下练了十年功,正准备登台大展拳脚时,突然这舞台没有了,还不是取消了,是直接消失了,心里非常落寞。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郭淡的思绪。
“进来!”
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到桌上后,又说道:“姑爷,老爷说让您吃过饭之后,去一趟后堂。”
郭淡愣了下,点头道:“我知道了。”
自从那他晚上之后,寇守信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都是这个名叫汐儿的丫鬟负责给他送饭,至于他的妻子寇涴纱,是连面都没有露,而根据郭淡的记忆,郭淡跟寇涴纱从成婚那天开始,就是分房睡,吃饭都不在一块,平时也很少见面,其实寇涴纱压根就不想与郭淡成婚,只是受迫于父母之命。
但如果从吃软饭的角度来看,那就是白吃白喝,还不用干活,真是不要太爽。
郭淡对此也是非常满意的,因为他目前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关系,能够保持距离当然是非常好的。
吃过饭之后,郭淡便出得房门,去往后堂,刚刚来到后堂的门前,就见对面走来一个身材高挑婀娜的女子,梳着桃花髻,身着素色长裙,朴素又不失端庄,柳眉凤目,领如蝤蛴,美丽动人,看其模样也就十八九岁,但脸上却没有古代女人的那种温婉贤淑,挺拔的身姿,显得是非常精明干练,神情冷漠,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这女子正是寇守信的女儿,郭淡的妻子,寇涴纱。
一般来说,这妻子漂亮,作为丈夫当然高兴,但是郭淡却有些高兴不起来,毕竟他是吃软饭的,对方又漂亮又聪明,那...那要他干嘛?除非他某方面天赋异禀,这一点他暂时也不清楚。
“夫君。”
寇涴纱来到郭淡身前,欠身一礼,落落大方的喊道。
从郭淡的记忆来看,寇涴纱虽然不愿与他同房,但是从未表现过任何的傲慢,而且在郭淡面前,表现的是非常知书达理,旁人若是不知,定会觉得这对夫妻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
这可是软饭的源泉,郭淡可是不敢得罪,伸手道:“夫人请。”
“夫君先请。”
寇涴纱颔首道。
“别别别,我还指望靠你吃饭,该你先请。”
崇尚金钱主义的灵魂,还是觉得这有钱就是大爷,既然如今是你养我,那就必须得舔。
“嗯?”
寇涴纱诧异的看了眼郭淡。
该死的,我现在是郭淡,我现在是郭淡......。郭淡催眠着自己,也不再谦让,率先入得堂内。
夫妻一前一后入得堂内,向坐在正座的寇守信行得一礼。
“坐吧。”
寇涴纱如同一个贤惠的妻子,坐在郭淡旁边。
寇守信瞧了眼郭淡,淡淡道:“你酒醒了没?”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郭淡讪讪道:“醒了。哦,多谢岳父大人关心。”
寇守信只觉这话说得有些怪异,但也没有细想,道:“关于金玉楼想要买下陈楼的事,你可知晓?”
郭淡摇摇头道:“不知。”
因为目前记忆才刚刚与灵魂融合,很多事,他得慢慢去想,这一时是想不起来的。
寇守信点点头,似乎觉得以郭淡的嗅觉,不知道那是理所当然的,于是解释道:“那金玉楼一直都想买下陈楼,独霸整个梁园,而陈楼最近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也有卖掉的打算,但因为他们两家一直都有争斗,恩怨颇深,金玉楼几番派人前去跟陈楼商谈,都被陈楼拒绝,故此金玉楼想找我们牙行来帮助他完成这笔交易,据老夫所知,金玉楼不但找了我们,而且还找了柳家,约了我们两家明日上金玉楼详谈。”
这梁园也可以说成是古代公园,又是在京城非常繁华的地带,是非常难得的。而他口中柳家其实就是京城最大的私营牙商。
郭淡疑惑的瞧了眼寇守信,不太确定道:“岳父大人,您是想让小婿前去?”
寇守信点点头。
哇...你心还真大啊!就郭淡这智商,你还敢让他去?此时的郭淡还真有些佩服寇守信的魄力。
哪知寇守信又道:“但你去之后,尽量少说话。”
郭淡又懵了,少说话,如何谈买卖,难道靠颜值?虽然郭淡的颜值还不错,但对方又不是女人,不解道:“那...那小婿去作甚?”
寇守信道:“去学习,看那柳家公子是如何与金玉楼谈的。”
最开始寇守信是让郭淡在主持,就是直接参与买卖的谈判,但是到后来就改为熟悉流程,走走过场,而如今又变成了学习经验,这一步步降低标准,充分的说明寇守信对于郭淡已经失望到了极致。
但是他又没有办法,如今离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总之,自己招的婿,再蠢也得让女儿躺在他身边,虽然目前还没有躺过,但是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跳过郭淡,将培养重心放到第三代,作为一个商人,眼光还是要放长远啊。
“......!”
郭淡觉得有些不太理解,道:“那这笔买卖.....?”
寇守信道:“柳家对于这笔买卖是势在必得,而我们也难以竞争得过。”
郭淡明白了,反正也争不过,就还不如给他一个学习机会,真是用心良苦,点点头道:“小婿知道了。”
寇守信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小婿告退。”
郭淡站起身来,一直沉默的寇涴纱也站起身。郭淡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美女在,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好像一直以来,寇涴纱都是沉默寡言,不管郭淡做了多么糊涂的事,弄砸了多大的买卖,她一句抱怨都没有,但其实都是她在帮郭淡善后。
寇守信突然道:“涴纱,你留下。”
郭淡瞧了眼寇涴纱,然后便走了出去,反正又不顺路。
寇守信看了眼寇涴纱,叹道:“为父知道你一直都在跟为父怄气,但是为父也没有办法,你虽精明能干,在做买卖方面,你甚至已经超过为父,若没有你在后面帮忙,我们寇家恐怕早就关门了,可惜...可惜你到底是女儿身,唉...你无法出面去谈买卖,故此,不管郭淡多么不争气,我们还是得依靠他。”
寇涴纱淡淡道:“女儿知道。”
“但愿你真的能明白为父的一番苦心。”
寇守信苦笑一声,又道:“最近柳家那边咄咄逼人,最近又抢走我们好几桩买卖,看这情形,他们似乎是有意要针对我们,你得加倍小心才是。”
寇涴纱轻轻点了下头。
寇守信见寇涴纱还是一如既往沉默寡言,心中也是万般无奈,道:“你也下去吧。”
PS:兄弟们,我胡汉三终于回来了,真是想死你们了。
第二章先得保住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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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是想不到我这上门女婿当得竟然还专业对口,这难道是天意?”
走在廊道上的郭淡,想着方才寇守信交予他的任务,不禁觉得十分奇妙。
他以前的工作其实也就是去帮助雇主去收购、并购公司,有时候还负责将收购的公司拆分出售,然后从中赚取高额报酬,而方才寇守信交给他的任务,也就是这么回事,只不过没有那么复杂而已,但本质绝对是一样的。
同时这也令他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明朝的商品经济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
既然专业对口,郭淡难免会多想一下,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摇头道:“算了,算了,既然老天安排我吃这软饭,我还劳那神干嘛,还是在家安心伺候夫人吧!”
“可不能这么想!”
郭淡突然皱了下眉头,因为那些陌生的记忆开始告诉他,这寇家的生意最近似乎不太好,他不禁心想,要是寇家倒了,这软饭可就没得吃了。
要吃这口软饭,前提是寇家得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有足够的钱来养我。
“姑爷!”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叫喊。
郭淡随口嗯了一声,但了又仔细看了眼,只见迎面走来一个留着两小撇胡须的中年男子,咦,这厮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就是这混蛋将我扔到马车上去的,可惜没地方投诉。
其实此人正是寇家的大管家寇义。
虽是管家,但其实地位要比郭淡高很多,郭淡在寇家说句话,除了汐儿,几乎就没有人去搭理他的。
“等会。”
郭淡突然叫住寇义。
寇义停住脚步,问道:“姑爷有事么?”
郭淡故作尴尬道:“方才岳父大人让我明日去金玉楼谈买卖,你能不能给我一些资料。”
寇义却道:“老爷没有跟姑爷说么?”
郭淡讪讪道:“就简单了说了几句。”
“那就行了呀!姑爷,我看你到时还是少说为妙。”
他言下之意,就你这智商,知道太多反而不好,显然寇义是非常清楚这事。
郭淡挠着头,尴尬的笑道:“我也没打算多说什么,我只是害怕到时又没弄清谁是买家,谁是卖家,又丢人现眼。”
“这样啊!”
寇义犹豫少许,觉得还是得跟郭淡说清楚,以前的郭淡还真的经常弄不清楚谁是买家,谁是卖家,因为牙商干得事,是赚取中间佣金的,这跟买菜不一样,在这其中,买家和卖家是随时可以互换的,而且大牙商自己其实也是买家或者卖家,以前的郭淡是个书呆子,一是一,二是二,他有些时候就是转不过弯来。
于是寇义就告诉郭淡一些情况,如今跟后世不一样,后世都有专门的人士,提供非常专业的资料,而如今基本上都是凭口述。
寇义本想随便说两句,关键是讲清楚谁是买家,谁是卖家,但是郭淡时不时随意问一句,却又是恰到好处,导致寇义是越说越详细。
二人在廊道上说了整整半个时辰。
郭淡不但将金玉楼和陈楼的情况给弄清楚了,而且根据渐渐浮现出来的记忆,他对于京城酒楼行业的情况,也有个大致的了解。
那陈楼其实是梁园的老字号,原本是垄断着整个梁园的酒楼生意,尤其是它还跟官府有合作,关于这一点,也令郭淡感到非常震惊,原来明朝官府就已经有派发消费券的传统,作俸禄也好,奖金也罢,总之,官员拿着这消费券可以去指定的酒楼消费。
跟官府合作,这简直就是铁饭碗啊。
而且梁园又离那些办公机构非常近,风景又好,是官员的不二选择。
然而,金玉楼的出现,打破陈楼的垄断。
那金玉楼的东主是大地主出身,这财大气粗不说,关键他还读过书,懂得那琴棋书画,而梁园面对的主要客户是在内城上班的官员,或者那些官宦子弟,这些人可都喜欢舞文弄墨,附庸风雅,故此金玉楼的东主更加懂得如何迎合那些官员的兴趣爱好,渐渐的,陈楼就处于下风。
没过几年,金玉楼就从陈楼手中夺得与官府的合作,这对于陈楼而言,是致命的。
而在去年的一次假酒事件,更是让陈楼的生意是一落千丈,濒临关门,其实这假酒倒不是说什么工业酒精,只是说以次充好。
但是这事从寇义嘴中说出来,就好像这里面是有故事的,那陈楼可能是被陷害的。
我怎么跟姑爷说了这么多。寇义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于是向郭淡道:“姑爷,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哦...好好,你去忙吧。”
郭淡点点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寇义从身边走过,他都没有察觉,过得半响,他才回过神来,若有所思道:“如此情况,帮助金玉楼去收购陈楼,做一笔谁都能做的买卖,那赚得只是跑腿钱,要是我的话.....。”
那边寇义离开之后,一直低着头思索着,他觉得方才的谈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管家。”
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寇义抬头看去,见是寇涴纱,急忙上前行礼道:“大小姐。”
神色恭敬,与方才对待郭淡,那真是判若两人。
寇涴纱略显好奇道:“你方才在与姑爷说什么?”
寇义如实答道:“姑爷向我询问关于金玉楼的事。”
“是吗?”
寇涴纱黛眉轻轻一皱。
寇义忙解释道:“大小姐千万别误会,姑爷只是想弄明白谁是买家,谁是卖家。”
“原来如此。”寇涴纱立刻释然,旋即又正色道:“关于金玉楼的事,你如何看?”
寇义思索了片刻,才道:“依我之见,即便是老爷亲自出马,我们也难以拿下这一笔买卖,因为这笔买卖对于金玉楼而言,可是至关重要,他们绝不会允许这中间出现任何问题,而我们寇家最近因为姑爷的问题,导致名誉连接受损,除非我们能够想出一个绝佳的办法,不但要保证一定能够成功买下陈楼,还要将价钱压得足够低,否则的话,金玉楼是不会选择我们的,但是这两方面,我们都不如柳家,而且柳家如今处处都在针对我们,柳家绝不会让我那么抢走这笔买卖的。”
“是呀!他们柳家最近咄咄逼人,真是欺人太甚。”
寇涴纱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道:“所以我们不能再一味的忍下去,因为柳家是不会同情我们的,我们必须想办法还击。”
这牙行特殊性导致它比任何一个行当的竞争都要激烈的多。
寇义皱眉道:“但是这笔买卖,我们难以有所作为啊。”
寇涴纱嘴角微微扬起道:“可不见得。其实那陈方圆早已经无心经营下去,他也想卖掉陈楼,只是他不想卖给金玉楼,故此才拖到如今,既然柳家打算帮助金玉楼买下陈楼,那我们就帮助陈楼另寻买家,如此一来,我们不但能够赚得佣金,还能够回应柳家。”
寇义道:“可是金玉楼在梁园经营已久,势力非常强大,那周边的茶肆、酒肆可都是他的,陈方圆都斗不过,我看是其他人也难以有所作为,不然的话,早就有人买下陈楼。”
寇涴纱道:“这个我仔细考虑过,有能力且有财力买下陈楼的,唯有城东崇北坊的的醉霄楼,而且我听说醉霄楼的东主曹达也一直想来城南,你明日去见见曹达,如果他那边有意的话,我们就立刻联系陈楼。”
寇义点点头,又问道:“那姑爷那边呢?”
既然你都打算这么做,那就没有必要再去金玉楼。
寇涴纱神色一敛,转过身去,望着院中的景色,淡淡道:“由他去吧。至少他能够帮我迷惑住柳家。”
第三章金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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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郭淡早早就起来,准备去金玉楼谈判,可才刚刚出得自己的小院,就遇到管家寇义。
“姑爷,你这是要上哪去?”
寇义询问道。
“去金玉楼谈买卖啊!”郭淡笑呵呵道。
寇义忙提醒道:“姑爷,你不是谈买卖,你只是去学习经验的。”
呵呵,这个管家还真是敬业,是个好管家。郭淡对于寇义的职业素养给出满分,而且鉴于郭淡之前的事迹,他也能够理解寇义的这种担心,笑着点点头道:“对对对,我只是去学习的。”
寇义又道:“可如今时辰还早呀!”
郭淡道:“我在家里闷了几日,想顺便出去走走。”
寇义哦了一声,又有些不放心道:“姑爷,到时你......。”
“我知道,少说多听。”
郭淡略带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往大门走去。
寇义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自己的肩膀,等回过神来,郭淡已经出得门去。
这寇家的宅邸是在南城最繁华的地带,出得大门,走过两条小巷,郭淡便来到了热闹非凡的马市街,虽然如今时辰还早,但这街上那已经是车水马龙,道路两边的店铺、楼宇是鳞次栉比,看上去那可真是一派盛世,但从历史的进程来看,如今已经是到了明朝的中晚期。
郭淡对于历史倒不是非常感兴趣,他以前只对金钱有着浓厚的兴趣,但他也读过历史书的,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他更多是觉得新奇,他非常想知道祖先们是如何生活的,他此时的心态不是来就业的,更像似来旅游的。
结果令他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发现明朝的商业是非常发达的,市集上什么都有得卖,虽然谈不上什么资本主义,但是商品经济已经算是比较发达的。
转悠了半响,郭淡见时辰也差不多了,这才去往金玉楼。
行得一炷香功夫,他来到一栋三层楼高,非常气派的楼宇前面。
“是这里了。”
郭淡抬头望着挂在二楼屋檐上的匾额,上面写着金玉楼三个大字。
而金玉楼后面则是一片郁郁葱葱,种满了花草树木,假山林立,据说中间还有一个人工湖,在这闹市之中,更显得景色迷人,也是非常难得的。
正准备进去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乞丐突然跑了过来,举着个破碗,“大哥哥,施舍一点吧,我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哦,你稍等下。”
郭淡赶紧从钱袋里面拿出两分银子扔到碗内。
银子?小乞丐顿时是睁着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
郭淡也没有管他,这只是习惯而已,以前若有乞丐主动问他要钱,他一般也都会给点的,因为他觉得这点零钱花在乞丐身上,要更加有价值,不然的话,也是便宜了那些干洗店,径直往金玉楼大门行去,可是刚走两步,他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望去,见那小乞丐还在那里发呆,目光突然闪烁了几下,似乎在思索什么。
而那小乞丐突然也注意到郭淡在看这自己,连忙跑过去,问道:“大哥哥,你是不是给多呢?”
“这倒是没有。”郭淡尴尬一笑,又问道:“你前面说你一天没有吃饭?”
小乞丐点点头。
郭淡道:“那你去后面等着,等会我拿些饭菜给你吃。”
“真的吗?”
小乞丐激动道。
“等着。”
言罢,郭淡便举步入得金玉楼。
“客官,里面请。”
门前一个俊秀少年,见郭淡来了,急忙迎上去。
方才郭淡观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大酒楼面前都有一个样貌帅气的男子站在门前迎宾。
“寇家姑爷?”
楼内的掌柜见得郭淡,不禁有些诧异,道:“郭童生,你似乎来早了一些,我们东主......。”
这郭淡没有考上秀才,但是他经过了童试,就是取得考取秀才的资格,这种人一般称之为童生,可是很少人去称呼别人为童生,因为这个太低级了一点,所以,外人不管是称呼他为寇家女婿,还是郭童生,那都是在讽刺。
郭淡来到柜台前,打断了他的话,“我这不是想念你们金玉楼的美食,故此才早来一步,你先给我上几道你们的招牌菜,我如今早饭可都没有吃。”
那掌柜闻之,倒也没有多言,立刻招呼一个酒保过来。
那酒保将郭淡带上二楼,由于时辰还早,故此酒楼内没有几个客人,郭淡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趁着上菜的间隙,举目打量着内部的装潢。
金玉楼给郭淡的感觉,不像似纯粹意义上的酒楼,更像似一种会所,因为这其中似乎包含着一种主题,这里面的餐桌可不是整齐摆放的,而是错落有致的,随处可见文案,琴桌,文房四宝,而且不管是墙壁上,还是梁柱上,都写满了诗词、文章。
艺术感是扑面而来。
郭淡颇为赞赏的点点头,只觉金玉楼能有此规模,绝不是靠那些旁门左道。
很快,就上来三道菜,一道烤鹅,一道竹笋,还有一道山药羹。
菜式都是非常精致的,要知道郭淡之前可没有点菜,但他们也没有多上几道菜,这里也就是一两个人的分量,由此可见,金玉楼真是有其独到之处,有自己的逼格。
郭淡其实是吃过早饭的,他更多的是在品尝,只觉这些菜式虽然非常精致,但味道也没有那种让人眼前一亮,回味无穷,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忽听得楼上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就见到一个四十来岁,腰板挺直,目光如炬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比郭淡年纪稍长,风度翩翩、俊朗不凡的公子走了上来。
这二人正是金玉楼的东主周丰和柳家大公子柳承变。
方才那掌柜则是跟在他们身后,上得二楼,他便向伸手指向郭淡。
柳承变见到郭淡,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那周丰只是稍稍点头,然后便与柳承变往三楼走去,可见郭淡是多么的令人看不起。
而那掌柜来到郭淡的桌旁,道:“郭童生,我家老爷邀你上去。”
“可是我这都还没有吃过瘾啊!”
郭淡故作郁闷道。
那掌柜得好生郁闷,你是来谈买卖的,还是来吃饭的,不过鉴于郭淡名声在外,他倒也没有觉得非常不妥,只道:“待会谈完,我家老爷定会宴请公子的。”
可不一定哦。郭淡故作犹豫片刻,才道:“这样吧,你将这几道菜给我包起来,我带回去吃,可别浪费了。”
那掌柜很是无语,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郭淡这才与他去到三楼。
这三楼的逼格那是更高,没有椅子,只有坐垫,围成一圈,中间是空荡荡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想必平时都有歌妓来此表演助兴,那些骚文人可不能没有妞。
“周员外,柳兄。”
郭淡一板一眼的向二人拱手一礼。
柳承变也站起身来,拱手道:“郭贤弟,别来无恙了。”
周丰却只是伸手道:“郭童生请坐。”
在郭淡的印象中,这柳承变表面上对他还是比较尊重的,一直都是称呼他为贤弟。但是郭淡知道,其实柳承变是瞧不起他,只不过两个人不在一个层面上。
待郭淡坐下之后,周丰便道:“二位应该清楚,我今日请你们前来是为何事,那我就开门见山,你们有何办法助我买下陈楼?”
柳承变向郭淡微笑道:“不知郭贤弟有何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不赚你这跑腿钱。郭淡故作尴尬道:“柳兄先说。”
柳承变笑道:“愚兄方才已经与员外说了一些关于我们柳家的想法,所以贤弟你但说无妨。”
周丰点点头,看向郭淡。
不是吧,连个学习的机会都不给我?你这不是成心要气死我岳父么。郭淡脸露郁闷之色。
柳承变问道:“贤弟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郭淡耿直的说道:“不瞒柳兄,岳父大人曾几番叮嘱过我,让我来此,要多听少说,甚至不说话。”
周丰、柳承变一听,顿时明白过来。
柳承变微微露出一丝得意,寇守信让他不说话,显然就是不打算与他们柳家竞争。
周丰却是哼得一声,“你们寇家还真是看得我们周某人啊!”
郭淡故作听不明白,呆呆的望着周丰。
周丰挥挥手道:“既然你无话可说,那你就先回去吧。”
“哦。”
郭淡立刻站起身来,拱手一礼,道:“晚辈告辞。柳兄,愚弟告辞。”
以前的郭淡就是如此,非常呆板,人家让他走,他就真的走,作为读书人,这么做确实也没错,读书人总要有点傲气,但是作为一个商人,脸皮必须得厚,怎么都得在客户前面争取一下,面子可是没有提成的。
“贤弟慢走。”柳承变也站起身来,拱手回得一礼,突然问道:“对了,不知弟妹近来可好?”
“内子很好!”郭淡点点头,“柳兄有事要找内子吗?有的话,我可帮你约。”
“啊?”
柳承变顿时一脸错愕。
周丰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柳承变尴尬了瞧了眼周丰,英俊的脸庞都红了,连连挥手道:“不不不,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哦。”
郭淡点点头,心里只觉好笑,就你这脸皮,还敢惦记着我家的墙角,小心我反送一顶绿帽给你。
第四章浪费表情
“这个呆子。呵呵!”
郭淡下去之后,周丰兀自笑个不停,只能说郭淡耿直的真是有些过分。摇着头,感慨道:“想那寇老头精明了一辈子,却在这继承人上面栽了一个这么大的跟头,可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说着,他突然看向柳承变,道:“若是当初寇老头答应与你们柳家联姻,只怕整个牙行都是你们说了算,又岂会有今日啊!”
柳承变脸色略微一变,不答这话。
周丰却继续说道:“贤侄此时一定非常失望吧。”
柳承变错愕道:“周叔叔此话何意?”
周丰哈哈笑道:“你让我约寇家前来,无非也就是想见见到那寇小姐,不曾想到那寇老头还是对那呆子抱有希望。”
柳承变眼中闪过一抹尴尬,嘴上却道:“小侄只是希望与寇家公平竞争,要赢也要赢的光明磊落,当然,我们柳家是肯定不会输的。”
“我就欣赏贤侄你的这份自信。”周丰又正色道:“关于陈楼一事,贤侄有何看法?”
柳承变神色一敛,正色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买下陈楼应该不是问题,因为陈楼已经撑不了多久,问题在于价钱,以梁园周边的地价来计算,整个陈楼大概值三千五百两,但是我想周叔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周叔叔的财力,不会在乎这一栋酒楼的,故此小侄认为周叔叔最想得到的其实是陈楼的厨房。”
三千五百两听着好像不多,但在如今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若按照粮价来计算,这一两银子大概相当于后世的六百元,三千五百两,也就是两百多万,但因为两个时代的产量、生产水平,以及生产力的不同,故此还得考虑当下的生活成本。
如今寻常百姓家,一年的支出,也就二十两左右,而如今京城繁华地带的房价,差不多也就在每平米1.5两银子左右,梁园因为地段好,大概也就每平二两的样子,因为目前明朝还是小农经济,人是分散的,房子对于明朝百姓,倒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聪明。”
周丰眼中闪过一抹赞色,道:“那你认为多少钱合适?”
柳承变五指一张道:“一千五百两,共五千两。”
周丰稍一沉吟,点头道:“合理。”
其实厨房指的就是厨师或者说菜式的秘方,如今酒楼的大厨师,要么跟酒楼老板是亲戚关系,要么就是跟酒楼签订终生契约,等于跟酒楼是绑定的,因为如果是跟老板绑定,那么在买卖的话,就会非常麻烦。
而光这些厨师,或者说菜式的秘法,就值一千五百两,可见明朝的商人已经是拥有极高的觉悟,他们知道这人才才是关键,而不是那房屋。
而那边郭淡下得楼来还不忘将那些打包好的饭菜带走。
当然,他并没有付钱,都没有宴请,那总得要些跑腿费,这蚊子再小也是肉,况且他一个月的零用钱可不是很多。
出得金玉楼郭淡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慢悠悠的去到金楼后面的梁园。
“大哥哥,大哥哥。”
方才那个小乞丐从旁边跑了过来。
“拿着。”郭淡将手中的小竹篮递给他。
“好香啊!”小乞丐深深吸允了下,又吞咽一口,“这是金玉楼的菜?”
“嗯!”
郭淡点点头:“我也只是尝了一点。”
“多谢大哥哥。多谢大哥哥!”小乞丐接过篮子来,小脸透着窃喜之色,他哪里会在乎有没有吃过,小声嘀咕道:“娘看到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郭淡笑了笑,又道:“如果你下午有空去陈楼的话,我就再送你一顿晚饭。”
“真的吗?”小乞丐不敢置信道。
郭淡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曹小东。”
曹小东好奇的看着郭淡,好奇道:“大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郭淡只是笑了笑,道:“记住,下午有空的话,就来陈楼。”
“我...我一定会去的。”曹小东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
在他看来,可能是遇到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殊不知郭淡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他主动给的钱,都是带有利息属性的。
小乞丐拿着饭菜美滋滋的离开后,郭淡又在梁园附近转了转,随便买了点小吃,一边吃着,一边观赏梁园美丽的风景,不禁心生感慨,以前我经常飞来飞去,心中只想着如何赚更多的钱,却从未想过停驻片刻,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唉...真不知道我究竟是得到的更多,还是失去的更多?
游得小半天,郭淡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悄悄前往陈楼。
但他并没有直接去陈楼,而是去到陈楼后面的宅院。
通报之后,郭淡入得堂内,只见一个须发黑白参杂,体态微胖的老者坐在里面。
这老者正是陈楼的东主,陈方圆。
郭淡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辈冒昧拜访,打扰之处,还请陈员外多多见谅。”
陈方圆只是非常随意的伸了下手,目光中充斥着敌意。
郭淡道了声谢,然后坐了下来。
陈方圆斜目一瞥,道:“若你是受周丰小儿所托,那你就不必多费唇舌。”可见他已经收到消息,周丰已经改变策略,打算找牙行来帮忙收购他的陈楼。
郭淡笑道:“我听说员外已有卖店之意,既然如此,卖谁不是卖呢?”
陈方圆顿时怒目圆睁,道:“我卖谁也不会卖给周丰那卑鄙小人。”
郭淡呵呵道:“看来员外还在记恨当初周丰以次酒陷害陈楼一事。”
陈方圆哼道:“你知道便好。”
郭淡道:“但若金玉楼愿意出一万两呢?”
“一万两也别想......。”陈方圆话说一半,突然闭上嘴,又侧耳道:“你方才说多少?”
“一万两。”
郭淡竖起一根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陈方圆愣的片刻,旋即笑道:“都说寇家姑爷不会做买卖,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那周丰卑鄙归卑鄙,但不得不说,其人是非常精明的,怎么可能愿意出一万两,你定是喝多了,没有听清楚吧。”
陈楼值多少钱,他心里当然也有数,是肯定不值一两万,这简直翻了一番,怎么可能。
郭淡略微一笑道:“员外何必说这些,我就问你一句,一万两,你卖还是不卖?”
陈方圆皱眉瞧了眼郭淡,道:“若金玉楼愿意出一万两,我当然卖。”
郭淡耸耸肩道:“这不就行了。”
陈方圆越发疑惑道:“但是金玉楼怎么可能愿意出一万两。”
郭淡呵呵笑道:“他愿不愿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一万两卖给他。”
“你此话是何意?”陈方圆越听越糊涂了。
郭淡道:“咱们简单一点,我帮你以一万两卖出去,但是我得分两千两。”
“两千两?”
陈方圆倏然起身,道:“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根据牙行的规矩,牙商一般就是从中抽三分利,这已经不少了,而两千两可就是两成,这在牙行是无法想象的!
郭淡笑道:“难道员外宁可少赚几千两,也不愿意我赚这两千两?”
这个价格叫得确实有些令陈方圆难受,瞧了眼郭淡,又坐了下去,问道:“你究竟是为谁而来?”
他当然听过郭淡的事迹,如果郭淡是认真的,那么他认为郭淡背后肯定有人。
哪知郭淡道:“我自己。”
“寇家?”
“不。”
郭淡摇摇头,道:“我,郭淡。”
陈方圆充满疑惑的看着郭淡。
郭淡笑道:“员外,咱们做买卖,谈得是钱,你就说这条件,你接不接受?至于我是为谁而来,这重要吗?”
陈方圆思索片刻,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也得清楚我是在跟谁在合作。”
郭淡无奈道:“我不是已经回答了么,你是在跟我郭淡合作。”
陈方圆道:“说句不得当的话,你在牙行的名声可是不太好呀!”
“那是因为钱少。”
郭淡摇摇头,又一本正经道:“低于一千两佣金的买卖,我是没有任何兴趣。”
陈方圆听得好气好笑,道:“你这小儿本事没本事,口气倒真是不小,你见过哪个牙人收取一千两佣金的。”
郭淡苦笑道:“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名声不太好,因为我看到那么一点点佣金,都觉得那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唯有故意把生意搞砸,寇家才不会天天让我跑这跑那的。”
“是吗?”
“员外若是觉得我是在吹嘘自己,我们大可以签订一份对赌契约。”
“对赌契约?”
“不错,若我帮你以一万两的价钱卖出去,你就输我五百两,加上两千两佣金,一共是两千五百两,若是我没有做到,我输给你五百两。”
陈方圆听得真想喷郭淡一脸,道:“你的胃口还真是不小,这一句话又要我拿五百两出来。”
“但是员外你也有可能得到五百两,这份契约对于我们双方是平等的。”郭淡笑道。
陈方圆沉默不语。
郭淡又道:“是员外你不信我,我才这么说的。其实在这期间,我也不需要员外你多花什么钱,你只需要按我说得去做就行了,所以,若是员外你相信我,那也不需要签这对赌契约。”
陈方圆问道:“那不知你要我做些什么?”
郭淡道:“首先,去找寇家帮你出售酒楼。”
陈方圆错愕的看着郭淡,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郭淡苦笑道:“我方才说了,我是为自己而来,但若是让寇家知道这事,那这佣金可就不是属于我的,故此我不能出面,那么就必须找人替我出面,既然如此,何不便宜自家人。”
陈方圆讽刺道:“真是好一个自家人啊。”
郭淡嘲笑道:“员外做买卖可真是浪费人才,我看员外应该去做县官,去评判谁的道德更加高尚,但也由此可见,陈楼的衰落也是有道理的。”
陈方圆双目一瞪,怒喝道:“你小子竟敢嘲笑老夫。”
“唉...真是浪费表情。”
郭淡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拱手道:“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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